凶手弗拉纳根也曾是电视记者,与两位受害者是同事。
美国记者电视直播时遭枪杀
26日,美国弗吉尼亚州两名电视记者在直播时遭枪击身亡。案发后,枪手多次在社交网络发帖,还向媒体传真一份自述,形容自己为积聚愤怒、只待爆炸的“火药桶”。
“直播”扩大负面效应
郑佳文:美国每年发生的枪击案多如牛毛,但这个事件的特别之处就在于作案者利用电视直播犯案,使得犯罪现场被千万人直击。而且,作案者还选择了早晨直播这个时间点,很多美国人选择收看晨间新闻节目,枪击的震慑度一下子被扩大了。
李明波:这场谋杀可谓是精心设计的,为的就是达到最大的传播效力。我注意到,作案者弗拉纳根也曾是一名新闻工作者,可谓深谙新闻传播规律。
比如说,他预料到,枪击事件一旦有嫌疑人的名字泄露出来,记者一般会去网上搜索凶手信息,因此早早在社交媒体账户上准备好自己的照片供记者使用。
王希怡:所以无论是传统媒体还是网络,在报道事件时更应该加倍注意尺度,避免渲染。
事件发生不久后,凶手自己发布的行凶视频在社交网络上疯传,甚至一些电视台也完全未经处理地将视频呈现给观众,尽管人们希望了解事情发生经过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在公众平台上肆意传播这样的暴力场面,给社会带来的负面效应远超人们想象。
李明波:有人形容说,这是继肯尼迪被刺、911世贸中心倒塌后,电视屏幕上再次出现死亡场景直播,其恐怖程度令人发指。
郑佳文:没错,“什么该传播、什么不该传播”这个问题依旧值得媒体深思。此外,我们处于“全民皆记者”的时代,个人在使用社交媒体时也应该考虑个人行为可能造成的影响。
传播枪击现场视频,除了让人不安以外,也可能让人对恐怖行为麻木、产生纵容心理。
无意识中助传恐怖
郑佳文:弗拉纳根“最高明”的一招在于利用社交媒体。在枪击现场,除了电视直播镜头,他还一手拿着枪、一手拿着手机进行拍摄。
王希怡:而犯案逃离现场后,他开始更新他的推特账户,20分钟就发布了6条信息,最后一条就是他的枪击视频,而这个视频居然被广泛转发,形成了“病毒性传播”。
郑佳文:在社交媒体上,人们常常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转发、点赞,在转发凶手的帖子时很多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传播恐怖”。从这个角度说,转发此案的社交媒体用户也是“同谋”,他们都在不知不觉中被凶手利用了。凶手通过社交媒体得到千万网友关注,这种狂热的关注度往往只有明星才享有,因此还有可能鼓励一些渴望关注又心怀不轨的人去效仿,造成恶性循环。
李明波:对。无论是个人袭击还是恐怖袭击,一些高调的袭击行为,通常追求的不是死亡人数的多少,而是对社会公众心理制造更大的恐慌。
美国枪支泛滥无解
郑佳文:这起枪案再度引起美国国内对禁枪问题的讨论,但对于在全美更广泛的禁枪,我并不抱太大希望。在2012年的胡可小学枪击案后,奥巴马推出了“最严控枪令”,但其控制作用非常有限。有报道称更多的美国人支持持枪了,这等于扇了奥巴马一个大巴掌。
王希怡:我感觉枪支管制问题在美国基本无解,美国甚至有几任总统受过枪击,但也未能成功推动枪支管制。每次发生大型枪击事件后,美国社会都会有一番激辩,但是随着时间过去,又会偃旗息鼓不了了之。问题的根源在于,个人持枪是美国宪法规定的权利,不容侵犯。而且,美国相当部分民众赞成“不是枪杀人,是人杀人”的观点。*#*
李明波:美国控枪不仅涉及治安问题,还涉及传统和法律问题。枪支成了维护人身安全的重要工具,携带枪支遂成了美国传统的一个重要方面。
关注员工心理健康
王希怡:这次直播枪击事件还涉及职场暴力的问题,这一问题在美国其实挺严重的。去年9月,美国短短一周内接连发生了三起职场枪击事件,作案者都是对老板或同事心生不忿,因而行凶杀人。
郑佳文:弗拉纳根就认为自己是在办公室受到同事的欺凌后做出报复举措。美国劳工部数据显示,2006年至2010年平均每年有551人因工作相关理由被杀,而每年美国有200万名打工人士成为办公室欺凌的受害者。
王希怡: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弗拉纳根离职闹得很不愉快,是被警卫架出去的,这等于为日后的枪击案埋下导火索。这让我想起美国电影《在云端》,里面的男主人公就是一位职业裁员人,专门受雇于各大公司来当裁员的“丑人”。他能够熟练地运用专业谈判技巧和心理技巧去安抚对方,疏导其负面情绪。我觉得这种职业就很有意义。
李明波:从目前披露的细节看,凶手的心理出了大问题。在现代社会,心理疾病的发病率明显上升,我觉得全社会都应该重视心理疾病的预防和治疗。(郑佳文 李明波 王希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