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耄耋老人，昨天，相聚在母校杭州师范大学新校区，欣赏着同龄人的画作，唱着歌，给60年前的班主任过生日。

“你们还可以再活泼点，不要太严肃，太拘谨。”坐在正中间的白发老人，表达了“不满”，“做人心态要好，要开心。像我，现在每天要跑步、做俯卧撑，跟小年轻一样。你们比我年轻，一定要比我活泼。”简简单单的一番话，顿时让气氛变得轻松愉快。

说话的老人名叫方天培，89岁了。坐在他身边的25名同样年龄在80岁上下的老人，都是他毕业后到杭州师范学校做班主任带的第一届学生——杭州师范学校秋三甲班的学生。

“中国有个传统，做寿，做九不做十，所以今年过生日啦！”曾经的学生叶松伟道出了这次相聚的缘由，当年班上共49名同学，除了6人，其余人都做了一辈子的教育工作。大家最深的感触是，一个好老师对学生影响太大了。10年前联系上所有同学，至今还有30多人在世仍保持联系。这次的生日宴，有人还特意从呼和浩特赶过来呢！远在美国洛杉矶的施斗山同学来不了，还通过视频现场与恩师对话。“今天是我来寻根怀旧的，是来尊师感恩的。”

不用“阅”字替代评语

“方老师，你是我学习的指引，更是我工作的指引。”现场，有一位名叫戴军千的老人，别看他已80高寿，与方天培的师生情谊也快60年了，可说起感恩的点滴，他的言语中仍难掩激动。

“我性格内向，不擅言辞，在班里不被注意。读二年级时，你来做班主任，你从早到晚跟我们在一起直至熄灯。知道我拘束放不开、谈不深，你叫我写周记，这个对我来说比口头表达强。你每次都会有针对性地写评语，不会写个‘阅’字了事。你的评语，我是看了又看，有太多的勉励，也有批评谈心。我清楚地记得，有一次，我在周记里写道，我对读师范感到了后悔，你是认认真真地跟我谈话，了解思想起伏原委，然后让我浮躁的心归于平静。”

这个小插曲，在座的很多同学并不知道，他们说，老戴现在能说会道，还做过教导主任、副校长，看来方老师当初还“拯救”了一个好老师啊！

学着套路成功做了回班主任

对于戴军千来说，还是方天培“教”他怎么做班主任的。

“1959年8月30日，我从大学毕业。分配到舟山中学。第二天报到，教导主任跟我说，做高一的班主任，每周上15节数学课。”戴军千说，当时一下子蒙了，自己压根儿没想过做班主任，也不知道怎么做。“脑子里，回放的就是几年前，你跟我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用几个字概括，就是和蔼可亲，与学生就是兄长。“简洁利落的方式，让学生觉得我好相处，很配合我的工作。”对于不擅言辞的学生，戴军千也让他们写周记，认真阅读，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数学老师而可以忽略文字交流。

教学及做学问要严谨

回忆起往事，戴军千说，方天培真的教了他一辈子，就连30年前，他在杭州的数学教育中有些小名气时，仍然对他孜孜不卷地教诲。

“那是方老师对我最严厉的一次，让我下不了台阶，也让我受益最大。”戴军千说，当天是去给方天培过60岁生日，饮酒时大家说起了工作，谈到了发表论文，他曾口出狂言，论文要多少有多少，当即遭到了方天培的批评。因为，学术比教学更要讲严谨，一篇好的论文，是要有思想的，既要有理论到实践的联系，更要有实践中总结出来的内容。

当天晚上，戴军千回家就开始看自己的论文有没有价值，并且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轻狂。

退休后，他觉得无所事事，也是方天培告诉他，可以修炼书法养性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