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我眼中的另类校长们
时间:2016-01-05 来源:浙江职成教网

杭州市成人教育研究室  沈仁红

一个班级,一个共37名学员的班级,5位女生32位男生。年龄最小的37岁,最大的55岁。这便是我所带的“杭州市第一届成教校长岗位培训班”之基本组合。

而我,35岁,刚从中学语文教育界调任成教岗位两个月,我是他们的班主任。

为什么称为“成教校长岗位培训班”,因为这个班里面有成校的校长也有社区学院的院长,还有一些成教社教后备干部等等,是各类继续教育基层机构领导人的综合培训班。本文要写的,也是成教系统的整整一类人。

我曾经因为被临时从科研部借用到培训部,要带这些校长到外地学习一周而颇感压力,但最后事实证明:压力是可以化解的,收获和快乐是更多的。

到全国的终身教育高低——上海,学习与现场教学,六天的行程,带领这些校长们与十余位成教社区教育名家互动,赴上海安亭镇成校、上海闵行区华漕成校、上海普陀社区学院等知名成校社区学院现场互动交流,进行案例式学习,校长们纷纷感慨大开眼界收获满满。

我的工作与辛苦,只想被压入工作笔记与私人日记,但我要在这里写下的,是与这一群成教校长们朝夕相处一周,带给我的感慨和收获。

这些校长,是极有特色的校长,与我以前所接触的中小学基础教育校长绝不一样:

录音摄像清理教室卫生当然还有培训作业……他们对于你布置的任务没有推却绝无二话;他们身上带着泥土的气息却又有着管理者的魄力;他们不会说出一套一套的高深理论,却对自己所在村镇的农民兄弟之张家长李家短如数家珍;他们常常能很不忽略老师的辛苦,吃饭时会催你“别操心啦,我们都是大人啦,快吃快吃!”然后放好凳子拿来筷子,硬是给你按倒在座位上;看到一次次上大巴后你站在车前脚不点地招呼通知,他们会很体贴地给你翻开驾驶座后面的小靠背怕你被甩了出去。班里的5位女生被我戏称为“五朵金花”,他们除了受到我的偏袒外,还受到32位男生的呵护,然后,我们这6位女士共同受他们这些爷们的支持。

但是,他们也有很不“爷们”的时候。他们会因为羞涩不好意思在下课后去要老师的课件,一再请你班主任出马上跟老师要求。这里面固然有羞涩,更有对知识产权的最淳朴的尊重,有来自民间的最本真的“绅士风度”。

他们像个敏感的孩子,在接触的初始会扯一扯南北掂一掂你的分量,在心里认可你以后,则会坚定不移地跟着你的指挥东奔西走。年轻也罢、刚入行也罢,他们照样认认真真听你安排不越一丝规矩。每天清晨8:30开始的学习,他们8:20端端正正在教室坐定了。五天的行程,一辆大巴上上下下十余次,从来都是准时齐刷刷坐好。一天下来后,指挥这群资深的校长们,倒比指挥我以前的中学生们还容易。

回杭的路上,一直感慨上海的终身教育理想激进措施前卫,由羡慕上海的财政实力而心生叹息。最终,却又实实在在地感激起杭州市教育局和杭州市成人教育研究室给他们安排,创造那么好的机会接受那么生动的现场教学。这些校长,天生乐观,永远把事情往最好的方面想。在中国的成人教育还比较薄弱的现状下,不去枉自担忧明天的早餐在哪里,只顾用心品鉴今天的成教杯中小酒。

我想起了杭州成教研究室汪国新主任在一次讲座上给农村成校校长们提出的要求和目标:新型农村成人文化技术学校要有自己坚韧的内生力,纵向一贯、横向沟通、内外一片、多维整合、四通八达、高度开放而又科学规范。而成人文化技术学校校长,也应是当地最有内涵的一位文化乡贤,是类似于陶行知、梁潄溟、晏阳初那样的农民教育实践家,是农村德高望重的智者,是农民们的老朋友。

汪国新明确提出——我们的成校校长们要心系农民的整个精神世界,而另一方面,我们的成校校长们却还在为把农民带进扫盲班而努力。一次在临安下基层的时候,老校长带来了更老的老校长——他的师傅与我们交流。师傅介绍他自己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的工作经历,他说当时就是一个手电筒、每个月十元的工资、五元的自行车补贴,就这样敲开一个个农户家的门请农民扫盲。我们的农村成校,就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走出这条中国特色的成教之路的,就是农村成校的校长们。

他们,学历不高但学识不低;

他们,声调不高却沉得踏实;

他们,坚守在黑土地上传播文化,点燃农民的精神世界,带领当地农民在物质富裕的同时一起创造精神富有。

农民,需要这样一位能够说话的同胞兄弟,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精神导师。

他们的形象,恰恰合适。

他们,使我这一位新一代教育研究者了解了基层成校;他们,对自己那一块土地的热爱,对自己工作的朴实坚守让我感动。

有他们,中国的成校,再也不是可有可无的边缘教育,有这批敬业乐业的知识农民式校长,我感到中国的成教正开始春天吐蕾!